五十年艺坛路,半世纪伙伴情

南方50周年纪念特辑的出版

韩劳达

早报剪报

《顽岩缝中吐芬芳》的激励

2019年初,疫情尚未来袭,由几位老伙伴提起2022年是南方成立50周年,逢50是金禧大庆,何不来个金禧纪念日,让久违的伙伴有机会欢聚一堂。这个提议在“南方”的两个各有五十多位成员的社交群里得到热烈响应。 当时,我刚卸下职场一切职务,作为“南方”50年前发起会员之一的老成员,感觉义不容辞,于是担起了主持重任。原本计划办一个五百人的宴会,加上一个文艺晚会的演出,都被疫情阻断,最后决定出版一本纪念特辑,作为50周年的献礼。十多位南方“艺龄”从20多到50年的伙伴,在疫情压力下的这两年多时间,全义务地为这件事绞尽脑计,任劳任怨,为的是留住南方伙伴的精神财富,也给新加坡艺术发展史添一砖一瓦。

疫情阴霾的笼罩,出版过程的几番折腾,都无法阻隔南方伙伴坚韧密实的凝聚力,因为我们爱这个给过我们精神滋养和艺术教育、人格教育的集体。1976年的那个动荡的日子里凝结成的“顽岩缝中吐芬芳”精神,还在许多南方伙伴的血脉里流动。书里的两个专页“永在怀念中”,和“给伙伴喝彩”,报道多位不幸离世的伙伴和身不在南方却没有离开艺术岗位的伙伴,让他们用事实告诉我们:有理想的艺术工作者是初心不变,永不言休的。

经过近两年的筹划、编委会的全心投入,南方许多老伙伴的群策群力,这本厚200页的特辑《顽岩缝中吐芬芳》,终于订在5月1日假实践剧场举行简单而隆重的发布会。

特辑以《顽岩缝中吐芬芳》为名,因为这句话一直是激励我们的精神力量。

宝崑的引路,南方的方向

特辑里,作为主编,我首先给大家梳理了南方50年的历史轨迹。

从1972年成立南方艺术团,连续三年的《生活文艺晚会》和话剧《成长》,创下了连满15场和入场1万3千余人次的辉煌纪录。1976年易名南方艺术研究会后,逐渐奠定了南方的“扎根本土,勇于创作,内容扎实,形式独特”的总体方向。进入80年代,南方连续获得四座戏剧节最佳奖项,1993年首次以华语戏剧代表新加坡参与泰国曼谷的第三届亚细安戏剧节,获得佳评,其中王雅法(已故)还获得全场最佳喜剧演员奖。

在“演出特写”专页,记载了1981年郭宝崑结束四年半的囚禁后,为南方执导短剧《搭错线》,并在特刊写了一篇短文《谈〈搭错线〉的选演》,这可是《郭宝崑全集》的沧海遗珠。1982年郭宝崑再导演南非剧本《希兹尉.班西死了》,这两出戏为剧坛注入“冲破四堵墙”的呈现技巧,和关注人性和正义的命题,对往后“南方”的创作和演出方向都产生深远的影响。

可以说,从南方艺术团开始,宝崑就给“南方”奠定了演出工作的方向。不管是思想内容上的,抑或是表现手法上的,他总是以一贯的专业化要求,对演出从严把关。

今年是郭宝崑伙伴逝世20周年,在五月一日的《顽岩》发布会上,有一个怀念故去伙伴的环节,包括郭宝崑、王雅法、周淑桂、吴德珍、蔡丽玉等,以及刚在4月初离世的黄才喜。

怀念宝崑的环节,荧屏上将打出1977年他在牢里制作的彩色玉蜀黍贺年片,附短诗《世界从不亏待或遗忘我们》,由杨世彬和陈思敏朗读。接着,由高慧碧朗诵劳达于宝崑过世后几天写的却从未发表的诗作《你又远行》,然后是宝崑夫人吴丽娟女士的感言。

“五一”的发布会上,特别呈献歌队演唱几首南方70年代的创作歌曲,包括宝崑写词,周淑桂作曲的反映渔民生活的《一梭一箩记心头》、淑桂写的独唱曲《红棉花开》。淑桂是南方早期歌曲、舞曲的重要创作者和推手。南方1972年首次《生活文艺晚会》呈献吴丽娟创作的民族化舞剧《渔歌》(《封港的时候》),和后来宝崑作词的《九条船》,都出自淑桂之手。2010年在创新源的《70年代我们唱的歌》,淑桂独奏了她写的《九条船钢琴随想曲》,是本土音乐创作的重要作品。造化弄人,三年后淑桂不幸罹癌悄然离世,时年仅59岁!(特辑里有一篇怀念淑桂的特稿)

《顽岩》特辑里,从伙伴们帮忙收集的演出资料、剧照,可以看到伙伴们花样年华的身影所散发的活力,对艺术工作的执着,对集体的爱护,数十年如一日地影响着我们的人生观、艺术观。50年来,人员流动是常态,搬了几次家,2013年失去最后一个会所后,很多活动无法展开,除合唱团外,其它组合都暂告休眠。但个别成员并没有离开艺术圈子,而是转移阵地,在其他单位继续挥洒才华。比如我本人、杨世彬、黄家强、林福来、林泳锟、蔡润贤等,都在不同的艺术单位继续艺术工作,我们都以自己是“南方”人而自豪。这不是刻板的会籍名册所能改变的,因为单位的名称或领导层可以更替,而这个集体的烙印却是难以磨灭的生命印记。

《顽岩》留住南方历史的脚印,留住南方伙伴青春的韶光,留住大伙儿奉献艺术的初心。特辑里的许多历史性照片、剧照,和演出资料,都是首次出现的,这就给我国艺术历史的库存增添了珍贵的内容。更难能可贵的是,热心伙伴花了大量时间上载南方多个演出视频到“优管(youtube)”,特辑里附了有关的链接。可以说:这本特辑是属于南方伙伴的,也是属于所有艺术界伙伴的。